日 志
忘记与记亡忘记与记亡 房汉廷 昨天人事干部小李火急火燎地找我,说是我去美国的出国登记表还有一栏重要内容没有填。一向以仔细自居的我,突然之间也被问的一头雾水——因为去年去加拿大时就填过表,除年龄增加一岁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变化呀。 站在一边的小李善意地提醒我,是不是没有填父母啊?猛然间,我的神经像触电一般,麻痛交加。父亲1984年仙逝,健在的话今年正好是米寿;母亲1998年撒手,活着的话今年也是87岁高龄了。 我真的没有填父亲的名字,也没有填母亲的名字。尽管他们两个人的名字,我从出生到中年已经填过很多次,但这次确实是完全地忽略了。这恐怕不仅仅是因为我去加拿大时没有填而自然为之的缘故,也不仅仅因为他们都是过世多年的故人之缘故——我想我已经在相当程度上忘记了生我养我培植我的这两个创造我的人了。 父亲叫房国柱,名字很大,人很小。小的时候,他也承载着很多祖父的梦想吧。在我读过几本小书的时候,我曾经调侃地说:您这么矮小的身材,能支撑得起国家吗?他老人家不生气也不负输地说:不是我们这些塌实劳动的人支撑国家,难道是那些游手好闲的人在支撑吗?粮食不是吹出来的,钢铁不是耍出来的。记得我刚学会叫人名的时候,特别喜欢直呼他的名字。感觉有点得意,也有点心跳。父亲并不介意,只是告诉我,不光要记住家里人的名字,也要记住那些对你好的人的名字。自此,我真的很注意记人名,包括那些我从未见过的古人和外国人的名字,因为我从他们的经历和著作中学到了非常多的有教益的东西。 母亲叫姜素贞,大概外祖父也受《白蛇传》影响了吧。外祖父家道殷实,最盛时良田几百公顷,长工几十人,想来就是今天的农业、商业联合公司也不过如此。不过,到了母亲少年,因兵匪之患,万贯家财易主,千 可是,我现在怎么把父亲、母亲的名字忘记写上了呢?是忘记了呢?还是记忆消亡了呢? 不管是忘记,还是记亡,都是一种可耻!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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